非京籍网约车司机谋转型 租车公司现退车潮

距离10月8日北京发布网约车细则征求意见稿已经过去了近一个月。财新记者采访发现，不少外地司机已谋求转型。同时，许多租车公司也出现了退车潮。

后厂村路是北京著名的互联网产业园区，而其南面的后厂村则是大批来京打工的重庆彭水人聚居地。后厂村原来是搬家村，网约车兴起后，发展成“滴滴村”。

10月29日，当财新记者来到这里走访时，看见街道巷内四处停摆着牌照为渝H的小型车辆，将这个紧邻中关村二小的城中村塞得满满当当。

不过，许多司机已经着手退出。“村里很多老乡都打算重回搬家行业。”46岁的左荣强（化名）告诉财新记者。

他还告诉财新记者，一些老乡是贷款买车，“可能只有通过开‘黑车’才能还上。”

除了后厂村渝H牌照的重庆司机，一些在北京生活多年、开着京牌车的非京籍司机同样打算退出或者转型。

北京网约车细则征求意见稿出台后，43岁的河南师傅萧何（化名）就开始重找工作。他在京已超过20年，三个月前，创业失败后开启了滴滴，现在只有另谋生路。

“京人京车”的要求，不仅让司机面临转型，许多租车公司也出现了退车潮。

沿着后厂村路一直往东，位于西三旗附近的北京九州开拓汽车租赁有限公司旗下有100余辆车，是Uber中国合作的租赁公司。其负责人张女士告诉财新记者，其下100余名司机已有80多人退了车，这也让公司损失了上万。

“司机怕租完车以后干不了，担不了这个风险，谁也不傻是不是？”张女士说，其旗下100多名司机中，满足政策条件的不足10人。

一位租赁公司老板透露，滴滴北京所有注册司机中，私家车主占据大头，京籍大约占总数量的一半，但“很多都是兼职，个体接单频率也不太稳定”。而接单稳定的租车司机方面，非京籍与京籍比例大约40:1。

这也在其他大中型租车公司中得到了证实。京丰顺达租车公司负责人李经理说，公司旗下800名司机中，“撑死了40个”是北京人。而滴滴旗下最大的君巢租赁公司的负责人钱永超向财新记者透露，旗下5万多名司机中，满足户籍条件的不足1000人。

“外面这一排车，全是退过来的。”10月29日，钱永超指着办公室门外的十几辆京牌车说。他对财新记者透露，为了安慰司机，他已经将租金从每月4000多元降至每月1000-2000元，但依然未能消除司机的担忧。

“如果意见稿真正地落地了，估计会有大批的退车潮来临。”钱永超说。

这些租车公司负责人及司机都向财新记者表示，出于治理拥堵和环境的考虑，限制北京牌照可以理解，但京籍则“过于严厉了”。“北京的发展离不开外地人的贡献，如果这样限制，将外地人都赶走了，北京可能就成了空城了。”钱永超说。

不少业内人士反映，未等新政落地，许多司机已着手重回“黑车”市场。

23岁的史梦（化名）来自河南，17岁高中辍学后北上打工。2015年，所开的网店倒闭后，他开起了滴滴快车。“大幅度裁掉外地车，我们就跑黑车，乘客打不着车自然就会做黑车。比滴滴还挣得多，多好。”

“市场有需求，就会有供给。”钱永超透露，他旗下很多司机已打算重回黑车市场。他认为，乘客出行的需求如果满足不了，那么黑车市场的重新繁荣是必然的，也会给监管带来更多的麻烦，“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得到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