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梅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村,心中不由空落落的。她的性格虽然坚强,但毕竟才十七岁,女婿连这次才见了两回,只知道比她大六岁。上次见面还是夏天,她的本家姐姐领上女婿来村里相亲,她自己也不知道看对没看对,连婆家什么样子的都不知道,只知道村子是平川的一个雨地方。姐姐说人家非常好,不仅爹娘应答下来了,自己也跟着糊里糊涂地同意了。
玉梅在车厢里盘腿坐着,时间一长感到两条腿麻疼麻疼的,想伸开,看看对面一直看着她的女婿,耳边又响起了舅舅对她的咐吩:梅哎,咱们虽然是山里人,但到了婆家,言行举止都要文文静静,要孝敬公婆,疼爱女婿,姑嫂妯娌和睦相处。男人就是一家的天,一切听男人的,不要违了礼法。
玉梅从小就非常敬佩她的大舅,从记事起,就见大舅手里总是捧着一本颜色发黄的线装古书看。她也见过大舅的书箱,里面都是一本本那样的古书,上面尽是竖行大写字,所以心中认为大舅的学问最大,大舅说出的话她最爱听。对自己的爹娘她还有个顶嘴的时候,可对大舅永远是以一颗敬重之心对待。
所以她本想把腿伸伸,却又蜷了回来。
玉梅的这个动作被三树看到了,就关切地说:“盘腿坐着太难活,起来像我这样坐在车栏上哇!”
玉梅听了三树的话,感到从今以后又有个心疼她的人了,心中不由一热,脸上露出了笑容。这一笑如山桃花盛开,把三树看呆了。
坐在对面车栏上的表哥也说这么长的路,别人也看不见,别拿捏了,怎么舒服就怎么坐哇。
于是玉梅和三树坐在一个车栏上,麻木的腿才慢慢缓过来。
走了有二十多里,车倌把马车停在了一个避风向阳的拐弯处,说是歇一会,吃锅烟,吃点东西,解解手。于是他们四个男的下了车,先给黑骡喂上草料,然后他们坐在路畔的石头上,拿下那篮篮里的鸡蛋剥开来吃。路旁就有清澈的河水,车倌从喂牲口的草料袋内拿出一个瓢葫芦,舀水解渴。
马吃草料,他们吃鸡蛋,吃好喝足后,车倌用粉连纸卷兰花烟品大山里特有的烟香,娶客掏出羊腿烟锅抽水烟解瘾,然后寻背人的地方解个手准备赶路。按老礼讲新媳妇半路不能下车下轿,虽然玉梅早上就没喝一口水,只干吃了个鸡蛋,就是怕路上或婚礼上解手,但人有三急,不解决难道憋死?可半路地解手有点不好意思也有点不敢,但人急了也就顾不上了,只好等那四个男人安顿好自己也解决了一下。
二次上车,人又精神骡又欢,“叮铃,叮铃”的声音传出老远,赶路的人们不由停住侧目瞅端,虽然不知道谁家娶媳妇,但眼神中送上了羡慕和祝福!
车倌看着人们的神态,得意感满足感满满。挽了个鞭花,长鞭空中一抖,“啪”的一声炸响,大黑骡放开四蹄拉着马车向前欢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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