写完我的父亲杨老师,接下来再写一个姊妹篇,我的母亲王裁缝。当父亲把一些回忆发给我时,我却不知道该从何入手。
母亲的职业生涯远远不止裁缝这一个角色,但她是干裁缝时间最长,最辛苦,也是我记忆中最难忘的一部分 ,所以就以此为题目切入。
母亲结婚早,我是老大,最早的记忆是母亲扎着大辫子在幼儿园当老师,我坐在学校的炕沿上跟着咿咿呀呀。母亲说我小时候皮肤特别白,她又很会给我打扮,涂个红脸蛋,额头再点个朱砂点,穿着带花朵的衣服,特别漂亮,当时修路的铁建女学生都争着抱我。
后来母亲为了照顾孩子,为了增加家庭收入,她改行做了裁缝。在我的记忆里,我早晨一睁开眼,就看见家里站着一帮人,让母亲裁剪衣服,晚上我上床睡觉时,母亲还在踩着缝纫机。尤其是过年的时候,更是加班加点为人们赶制新衣,答应过年能取的绝不食言。印象最深刻的是,年前不管多忙,衣柜里都整齐的叠着我们姐弟过年的新衣。年三十的早晨,母亲把软和干净漂亮的棉衣和外罩放在我们的枕头边。闻着新鲜的棉花味,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,穿了一个冬天的脏棉袄终于可以扔到一边了。
母亲虽然因为家庭困难没能上完初中,但她心灵手巧,学啥像啥。衣服流行的款式,只要她看过,绝对可以做出来,而且特别的合身。在我的记忆里母亲给我做过许多漂亮的衣服,每年六一儿童节,我都是穿的最漂亮的一个。记得全县的运动会在大营举行时,母亲给我做了粉色的的确良上衣,在当时穿的确良衣服的很少,更不要说色彩鲜艳的的确良,我举着运动员方队的牌子,昂首阔步的走在队伍的前面,迎来了多少羡慕的眼光。
母亲特别会给我们姐妹做衣服,当地的布料看不上,还丛外地买或者让别人捎。她去北京旅游时买回各种漂亮的花布,黄色的,绿色的,做成卡腰的有折线的衬衣,领子上是两条飘带,穿着那样的衣服,心里美美的,都不舍得天天穿。还有让邻居从原平买回的条绒布,暗红色的底子,洒着一层碎碎的白点,穿在身上,美了好几个春秋。
冬天我们的教室中间只生着一个炉子,早晨上自习,座位离炉子远的学生都冻的伸不出手。母亲给我做了活里活面的羊皮袄,一点都不臃肿,还有流线型。缩在温暖的羊羔毛里,再寒冷的冬天也不觉得冷,在母亲爱的呵护下我完成着自己的学业。
母亲是个要强上进不服输的女人,改革开放后,有了大量流行的成衣批发市场,裁缝这个行业开始萎靡,母亲看准时机,毅然把自己从缝纫机旁解放出来,做了服装店老板。
那时候是从石家庄批发市场进货,当时没有手机,没有画册,全凭自己的眼光判断哪些服装好卖。一些滞销的衣服,她会重新修改,然后销售出去。
随着年龄的增长,服装市场也没有了母亲的用武之地,她开始着手经营自己的菜园子。因为她爱动脑筋,从种菜小白一路向邻居们学习种菜经验,把自己的一腔热血投注到菜地里。功夫不负有心人,她时刻向我们汇报今年的瓜长势特别好,都爬到墙上了。今年的西红柿肯定甜,我们上了农家肥了,今年又种上黄瓜了,茄子也有了收成……。我们夏天回老家,母亲首先要带领我们参观她的菜园子,每一种菜都如数家珍,娓娓道来。
母亲的记忆力特别好,而我却没有遗传下来,姐弟四人里数我最差。随着自己也年过半百,想利用业余时间写写父母,让他们看看我印象里的父母是什么样的。可惜只是零零散散的想起一点点,不能完全的概括。他们的老年状态很好,老有所养,老有所乐,老有所为,是子女们的榜样,是子女们的福气。
--END--
提示:若该内容侵犯您的原创权益,请点此通知作者
看过了,登录分享一下感受
或留下意见、建议吧~